西昭

晨钟催落月,宿火乱稀星。

【良辰吉日×大漠歌】星河作酿

○是狐狸侯爷与小鱼娘子沙场初见的故事!

(长篇没有动力咧qwq来写几个短篇练笔)

○夏日宴六月的元素写作:酒,弯刀,星河,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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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篇是方狐狸少年的样子,小鱼选择了我最喜欢的飒飒的小姐姐人设。

灵感来源,很燃的一首Bgm→摘星记/五音JW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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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在碗沿上一磕,又沉了两寸。

这儿是定钧城,离汴梁几千里地。

城中是衣不蔽体的老弱妇孺,城外是三千西夏骑兵,他们的兜鍪擦得锃亮,夏国剑遮住寒星。一炷香后便会发起第五回猛扑,她靠在土块堆的掩体里盘着头发,下唇黏黏糊糊印着血,最后的一壶水,方才喝完了。那水一点也不好喝,还浮着碎尘,全是硝烟味道。

“鱼娘子,我们降吧!”

说话的是八品县丞,县令三天前就挂了白绫,吊在衙门里了,县尉去请救兵,至今却连一匹马都没有讨回来,形势逼人,城中能拿起刀的实在不多。

她掂了掂掌上的弯刀没说话,这是那人赠的礼物,刀肚又宽又薄,刀身与刀柄间有一个拇指大的凹槽,最适合放血,不会沾到手上,他说这刀叫“胖鱼”,“你看肚皮那么肥肥的,是不是像胖鱼?”

那个时候她也没说话,只是将刀收到鞘里,抬起一脚动作利索地把男人蹬出了马车,有些话不能答应,刀很好,男人也很好,只是她不是个好姑娘。

“走吧,去见冒嵬吕则。”(西夏语:头领)女孩子拍了怕身上的尘土,再一次封刀入鞘,跳下了摇摇欲坠的土墙。

冒嵬骑在赤色宝驹上眯缝起眼睛,这是他第三次见这个汉家姑娘,第一次在双方对垒的时候,第二次在她点燃夏国粮草车的时候,第三次就是现在,她换上寡素的衣裙一步步走过来,手里捧着定钧城的官印和县令的人头。

“汉家女,向我下跪,我可以送你最好的马。”那截鞭子手柄摩挲着女孩子光滑的下颚,微微使力就留下一点红印子,可她没有躲,反而迎上西夏之狼的目光。

“那我要你这匹。”她也没有下跪,反倒是踮起脚尖,眸子里尽是锋芒。

冒嵬大声笑起来,很明晃晃的勾引呢,衣襟口是一片羊乳般的皮肤,像北疆的雪峦,她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残兵败将。

坚守了三十三天的定钧城降了,一车车的粮草从破败的城墙洞外往里运,那些宋人匍匐在地,诚惶诚恐,高声喊着“吕则万岁!”,而看向她的目光却满是鄙夷,她撩了撩额角的碎发,摆出一个乖驯的笑,只是雪白的颈子上,束缚的铁环刺入了皮肉,沁出了一圈小血珠。

夜是打翻的蒲桃酿,浓稠,甜腥。

她坐在衣衫凌乱的榻子上,脚边是男人轰然倒下的尸首,可是她伤得也不轻,肩膀上的衣料遮不住血,像开在素净衣绸上的九重葛,妖冶惊心。或许右手再也拿不起刀了,那么漂亮的弯刀这辈子只能用一次么?

帐子外星火连天,喊杀四起,她松了一口气,眼睫不住颤着,到底忍住没掉下泪来,她说不出话,颈子上的铁项圈禁锢得太紧,一说话就刀戳一样的疼,或许一会儿宋人的军马闯进来,会先给她一刀。

可是她没等到怒杀妖女的宋兵,掀开帐子的是送她刀的那个男人,右手提着蟒皮重弓,左手拎着副将的人头,一身血气,地狱阎罗一般,面上却是笑着,瞧得瘆人,落她眼里却是顶顶好玩的模样。

“小鱼,我来了,你不要害怕。”那个男人听说是在汴京城里当侯爷,此刻却半跪在她的面前,眼睛亮亮的,像森林里跑过的小狐狸,他一直看着她,一眼也不想给旁的什么人,看到她颈子上滴落的血,看到她碎掉的肩骨,那笑就敛了起来,化作一副又怒又恼的模样。

“我带了军医,叫进来给你瞧瞧,”他撩开她颈后的发,发现早已被血污浸透,她的血和死掉的吕则的血。

“咳.......咳你帮我取下来,我信你。”那女孩子握住他的袖子,身上有伤,力气可不小,扯得他没防备,差点在帐子里摔一跤。

“好。”他眨眨眼睛,唇角微微勾起,取下自己的冠发,笨手笨脚给她粗粗略略扎了一下,免得碰到伤口上,小姑娘戴着他的发冠,披着他的大氅,模样更娇俏了,搽了胭脂的小嘴像杭州城五间楼的小糖糕,衬得肌肤更是河边轻絮一样白软。

“我十五岁那年也受过这么样的伤,随韩老将军攻的永年堡,一个辽人生生折了我两根肋骨。”

他伸手摸到了铁环熔铸时的缝隙,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女孩儿,话便多起来了。也是,他很久不提自己还在沙场上的日子了,大概全汴京的人都晓得他是翻弄朝堂的奸佞,血是冰冰凉的。

“你......嘶,你那时哭了没有?”

“哭?老将军给我开了一坛子酒,我是被馋得掉金豆子的。”男人的手指穿过铁环,贴上微微发颤的肌肤,于是动作就越发小心了。

“甚么酒呢,丰乐楼的么。”她明明也才十五六岁大,说的话,做的事却一点也不像那些宅邸里出来的大小姐,真是个野丫头,却教他这样一个血冷的也疼进骨子里去。

“那些酒顶多拿来漱口,一会儿给你看一点真正的好东西,我随军就带着。”他凑得近了一点,手上微微使力,一缕内息击穿铁环的缝隙,竟是顷刻间断成两截,给他一袖子挥到地上了。

女孩儿见他眸色沉沉地盯着她脖子上一圈子血珠瞧,颇有些不自在,想要抬手去擦,腕子却被扣住了,用的力倒巧,既不伤着她又压得死死的。

“仔细别碰着,不然可要错过天底下最好的酒了。”他坐在火炉边上,支着一条胳膊。

她给他说得没法,只得教那个大夫裹上一圈厚厚的白纱,包得像枚小粽子。

收拾停当,她换上干净的衣裳出了帐子,男人已去牵马了,却只牵了一匹?就见他轻轻巧巧往小姑娘腰后一托,整个人便被扶到马上了。

“坐好~”那男人颇有几份京城纨绔的模样,变戏法一样从腰上取下一只酒囊,指尖一挑,斜曳了眉毛,献宝似的凑到小姑娘的鼻尖下边。

“闻着却是很甜。”她的小脑袋就搁在男人的下颚边上,他心思哪里在酒上,只是嗅到那一泓墨发上沐浴过后淡淡的皂角香,惹得腹中浊气翻涌,却又生生给压下来,怎么光是她的气息就能乱了心神?

“这酒叫晚云烧,火候都压在绵柔的云下边,不会吃酒的以为是甜水咧,抿一口就能倒过去。”他把袖子收回来,咕咚咕咚闷了两口。

“你这样吃......骑得了马?”那双水汪汪乌溜溜的眼儿里闪过一点小小的惊讶。

“摔了也是我在下边垫着,好姑娘~”他将酒囊又系回去,夹一夹马肚子,带着座下的宝驹跑起来。

夜风里边就全是灼烧的木料和硝烟的味道,被他的袖子一遮又降下一股子香味,是顶顶尊贵的龙涎香,冲得呛人的烟味淡了许多,抬眼还能见着这只狐狸没心没肺地笑。

“那真是烈酒?”好一会儿,她才晃过神来着了道。

“不信?你尝尝?”他的眉眼嵌在苍穹底下,是最恣意放肆的星子。

于是那片柔软的唇毫无征兆地贴上,香软的小舌一点点舔吮过他的。

马上的男人被唇上微微的疼痛激得差点跌下去,想要加深一点这个不算亲吻的啃咬,女孩儿却转过去了,怀里还悄默声地顺走了他的酒囊。

“是荔枝蜜。”

荒漠星河,晚风骠马,他与她路过白骨骷髅,行过烈火兵戈,却也共食过一囊蜜酿,共赏过一天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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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我写的女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飒啊T^T软萌白兔妹妹已经离我远去^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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