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应看生贺预热点文~
(大宋日常+暖甜+双强)
惊喜福利都压在后半篇hhh
○人去秋千闲挂月,马停杨柳倦嘶风。堤畔画船空。
恹恹醉,长日小帘栊。
——【宋】吴文英。
○食用bgm:春弦/横山克。
豚=河豚=胖鱼 狸=狐狸=阿看
豚狸千秋万岁~❤
开船啦→总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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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夜里又落一场雨打得“浓桃艳李”遍地都是,整一院子凄凄楚楚的光景,教人不想多看。
幸好前两日我接得一封帖子,是邀京中夫人小姐往妙章园吃茶游湖的,这等好事自然要去。
我嫁那狐狸郎君不久,这汴京的贵女名媛还未一一打过照面,也正好趁了机会去见识见识嘛。
一番梳洗罢,他还在朝上议事,我便先留了一张条子,告于他知:日入用过晡食就回。嘻,谁要怨妇一样坐在廊下当望夫石咧?
汴京妙章园鼎鼎有名,我到那儿时,门口已停了好几辆马车轿撵,一群丫头婆子前呼后拥搀着夫人小姐们往里走,我摸摸鼻子觉着排场实在没好比的,还不如在开宴前选位置坐下。
“夫人妆安,吃点什么茶?”有婢子上来伺候,我点了一壶茉莉龙珠,又要了一叠酥油鲍螺。那奶酪的绵醇口感撞着清甘的茉莉香,真是馋的人要把舌头吞掉,可惜方应看此时不在,不然一定叫他一块儿用些。
正砸吧着嘴呢,便有穿金戴银的贵女携着上来行礼,她们坐在我边上,一个性子活泼的过来见礼问道“可是神通侯夫人?”
“正是。”
“嗳,小君姐姐(君侯之妻的称呼)果然是天仙一样的人呢,一会子去划船么?”
她或许是为了自家前程来套近乎的,但总归不好驳人面子,而我也确实要找个突破打入脂粉堆里,便笑了笑算是应下了。
那女孩儿姓苏,与我年龄相仿,很是天真浪漫,立时便选好了一艘小艇,这类游船又长又窄如杏仁一般,可供两三人同乘,摇动橹桨就能在水里自由行进。
我环顾周围,同行的夫人小姐们也纷纷选了船,其中最夸张的还要属蔡京的孙侄女,生生教人扛了一艘奢华无匹的翠色镶宝艇,大有炫耀门第的意思,看得一片贵女都要酸落了牙。
妙章园最妙在水,园主费了好大心力凿出河渠,两边各植花木上百,亭阁重重,又挂着数十只鸟笼,游赏其间真如去了一趟小杭州或是小秦淮。
那蔡家孙辈的嫡小姐单名一个芊,指挥下人划着翠艇一直与我们的船靠近,好几次都要挨上了,我不与她逞风头,每每快撞上就侧过船身回避,激得她更是脸涨得通红。
“你家侯爷就是这般教你做乌龟的么?”
她讥讽我倒无事,可眼下大有把整座侯府拉下水的阵仗,我就大不乐意了,狐狸那么好一人呢,我可不愿他身上沾着什么污点。便一面笑着一面回敬她,
“不愧是蔡相府里大家闺秀,今日有幸见识了。”
她不料我会把话顶回去,索性撕破脸,亲自抄着桨,一浪头打在我们船上,苏家娘子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拎起衣摆舀水,正慌乱之间,这小姑娘又大叫起来,忙拉着我的衣袖嗲着声儿,
“小......小君......有蛇!”
我定睛看去,是条白线蛇,足有小臂粗,摇头摆尾绕着船,不,不止一条。
蔡芊的翠艇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只麻袋漂浮在碧波上。这女眷宴饮都能生出是非,朝堂上方应看承受的不知会是怎样的风浪,我绝对不是一个要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子,我要当他的后背,教他后顾无忧。
“苏小姐,你来控着桨,往岸边划,好找人帮忙。”我定了定神把桨塞到她手里。
“那你呢?”
“退蛇。”
我冲她笑一笑,将方应看给我的发簪拔下来,这枚墨玉打得簪子锋利如刃,必要时可以防身。
狐狸教过我一些巧招儿,多是借力的路数,对付几条蛇刺伤它们要害倒不是太难,只是动作大了些,免不了身上的衣裳裤儿湿了个半透,黏在身上可不舒服!
好在我们弄出那么大响动,妙章园的发现了状况匆匆过来又是拖船又是抓蛇,那园主惊得直掉汗,苏家姑娘也一见着她闻讯赶来的阿兄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小君无事就好,这......这我立刻遣人去侯府报信。”
“不妨事,有干爽的衣物么,借用贵府的房间收拾一下就好。”
“自然,来,这边请。”几个丫头婆子想要上来搀我,我觉着好笑,只教她们带路了。
园主自知过意不去,一面派人细查水蛇的源头,一面拿来一柜子新衣裳请我随意挑,我将乱哄哄来伺候的人群打发走了,对着镜子开始解滴水的外衫。
正脱着呢,肩上就搭上了一件大氅,恰好把风遮住,倒令我暖和不少,“在外边候着吧,我自己来......”
“不好。”他托着我的发辫,眉梢轻挑,有些赌气地拿眼睛瞧我。除了我家那位方三岁还有谁呢?
“娘子冷落我一人在家好没道理。”狐狸哀哀叹一口气,手掌上凝起一点内息让我身子暖和一点,不至于冻个风寒。
“那......用过饭了?”
“夫人只说晡食回府并未曾嘱我用饭。”他将下巴压在我肩窝上闷闷地笑,大手一点也不老实地扯我腰带。
“一会子陪我去吃,可是玩得好一肚子气。”我将他的脑袋摆正,隔开一小段距离。
“嗯,已叫下边的去盯着了,蔡家这棵大树咱们不急一点点搬空便是。”这男人总爱用淡淡的调子讲一些诡谲莫测的话,可我信他的话,只要他说我就信。
“狐狸,先去外边与园主打个招呼吧,我换好便来。”
“真不要为夫伺候了?”他不情不愿收起爪子,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黑眸中闪着狡黠的光。
“你在,我还能好好穿衣裳呐?”我嗔怪着瞪他一眼,自家男人可不能惯着。
“从命~”他小心掩着门,摇着尾巴出去了。
我正吁了一口气将上身脱得剩下抹肚呢,门又推开了,我这个好郎君贼心不死,扒在门口笑得邪魅,
“好姑娘,夜里再来伺候你好么?”
“坏东西!”
后记:
三月后,东南群儒递上折子弹劾蔡京大兴花石纲,骄奢淫逸,卖官鬻爵,徽宗责其辞官。
蔡芊父兄多事被举,家道中没,禁足府苑。
我么,那夜帐子里闹得太厉害,第二日睡过头倒在榻子上起不来,可被好一番笑话......
下篇指路👉🏻【春日宴·春水浮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