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昭

○吾妻小鱼薨于政和三年冬，十二月初七。

○忽疑君到，漆灯风飐，痴数春星。

——【清】纳兰性德。

○上篇指路→黔东南·古州·孽海。

○正篇完结撒花→总目录。

推荐bgm→花落/whtlook

（打人不打头！抱头乱窜西。一定要看到最后！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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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放在小几上的梅花开了，问舟师兄大老远从三清山给我捎上的，五片单瓣小玉蝶，花色如雪，插在瓶子里开得好看。

华蔺一面为我施针，一面与我道“你那个师兄看着文文弱弱，刀都拿不动的样子，居然一掌把你郎君推得踉跄，哦哟真是好本事。”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他又往我肩上一按，“姑奶奶，他没事，就破点皮，你安生一些！”

我怕是走在山穷水尽处，胆子也大了，抱着狐狸那件鸦色的大氅回敬道“一会子老华你叫我起来我都不起！”

他笑得眼泪流出来，把两只崽崽塞到我身边的褥子里，“你个小姑娘哪里像只鱼，明明是只张牙舞爪的猫嘛！”

我不与他说笑了，顿一顿正色道，“冬日里落下伤总是不好，我郎君这两日肯定闹着吃酒，叔你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碰小雪坞的一头霜，那酒太烈和饮刀子一样！”

“晓得了晓得了，喏，他自个儿来了。”华蔺逃得飞快，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的嘱咐。

于是我就瞧见这个与我度过无数清晨与深夜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蹭到我手边，怀里捧着一只小瓷碗。

“娘子，粥熬好了。”他眼儿红红，倒像是哭过一场。

“我家郎君的手艺越发好了，我看甚么三合楼啊，丰乐楼啊都抵不过呢！”

“明儿也给你做，不，后日也做，好姑娘，你想什么时候吃都有......”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眉目间再也没有那样的肆意快乐了。

我不想看他的最后一眼是难过的样子，努力牵住他的袖子，男人被我拉得很近，连呼吸都是颤抖的，我衔住他的唇，滚烫又热烈，从未有一刻吻得那样贪心，可怜他动也不敢动，怕弄疼我，竟是从未有一次吻得那么轻缓，似乎我立时会融化不见。

“小鱼.......你会好起来的，他们在骗我对不对？”

“嗯，骗你玩的，我好多了，”他的额发垂落在一旁，我掀开一点，又在他额上点了一下，“开一下窗吧，下雪了。”

“好，我这就去。”他不肯放开我的手一直死死攥着，我亦不舍得放开，就由着他牵着，越过我的身子去开窗。

他穿得是我们初见时的衣裳，金线螭龙张牙舞爪，袖中换了新贡的龙涎香，那样好闻的味道，或许会随着我一起跨过奈何桥吧。

“好娘子......你看......”

雪落在小几上，倏忽间又化了，我觉得眼皮越发沉了，他的脸转啊转，似乎要对我说什么，我只是笑，却再也听不到了。

疼疼给的药真甜，还是荔枝味的，一点儿也不难受，只觉得轻飘飘的，慢慢升起来，和窗外的雪一起，飞过我们初见时的雪原，男人眉眼如霜剑，却又是炽烈的烟火，他问我，“你是甚么人？”

我那时候只觉得这男人好凶，于是故意装出淡定自若的样子，将佩剑插在雪地里，

“本姑娘叫小鱼，可记好了！”

----------糖！！！---------------- 

【狸】

我坐在你院子里找到这一本簿子的时候，已过去了好久，小姝这丫头又去五间楼射箭了，她好像好像你，一箭便中了靶子，赢了许多缒子糖，却一块也不吃，

“要留给阿娘！”瞧，这小丫头！

小看这崽子却让我纳闷，他不喜练枪又不喜弓箭，只终日埋头在书房里，倒是喜欢上我那册《六韬》，也罢，有一日会开窍吧？

（字越来越小，却依旧工工整整，似乎还有未干的水痕。）

小鱼，你听我说，

这一辈子，下一辈子，还有之后的好几辈子，

我都不会放走你。

休想撇下我一个！

夫留。政和八年春。

【小剧场】

“阿娘，别睡了阿娘，我与你说，爹爹在你的那本《政和年间的烟火》背面画小鱼呢！画得可丑了！我看得真真的！”

“小看，他人在哪儿呢！真是反了天了！”

“阿娘威武！孩儿这就给您带路！定捉他个人赃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