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昭

晨钟催落月,宿火乱稀星。

【方应看】舌祸

○不小心咬到自己舌头了,侯爷该怎么做呢?

○人云口是祸之门。我道舌为祸本根。——【元】王哲

○上篇指路→江南道·古泉关·贪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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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为骨,艺术为辅。涉及的滕家史事详参范仲淹《过庭录》,《全宋书》,滕元发为北宋名臣,左银青光禄大夫。

这个故事很长,关于一只狐狸,一条河豚。

本系列是长篇连载小说,看官们可以当成是公元1113年开始的以小河豚为第一人称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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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蔫头耷脑地趴在轿撵的软垫上,昨夜的方应看真是“饿狼扑食”,把我吃了个干净,连骨头渣都没剩。

啊,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凭什么轿帘外的那个男人还能如此意气风发,倒是一夜后更精神了,我不由想到个故事,传说美艳多情的狐妖采阴补阳,把人魂勾没了。好嘛,方应看!狐狸精!

正小声咒骂着,打帘外塞进来一小包东西,那男人笑得三分促狭,压低了声音“昨儿个晚上娘子叫累了,用些润润嗓子?”

我夺过那方帕子,羞恼着打了一下他的手心。那帕子角上绘着红叶,里头竟然是一小堆洗净的地莓子。(我们江浙叫梦子,酸甜的野草莓)我真是个见食忘仇的女人,刚还说他有什么不好,这会儿全都忘了个干净。

出了古泉关走小道入婺州,倒是三日脚程就到了,此处是浙地腹心,东南绵延的丘陵圈起一片低湿盆地,水汽蒸盛,草木葱郁。婺州州府置于东阳郡,郡里两样最出名:精湛的木工与长了舌头的文才。

而这东南一方最如日中天的便是望族滕家,我料定方应看是为此事在此城停两日的。

滕家过世的这位爷名头十分了得,治边凛然,威行西北,天降之才。

我们到时便有滕家人随着郡守来迎,驿站潮湿,便挪了一处风水俱佳的宅子来安排。

方应看与他们十分熟络,不管在什么时候,他似乎都不用我来担心,也一直挡在我与诡谲朝堂之间。

宅子里的丫鬟听我喜好甜食,立刻买了麻糍(夹着红糖或是芝麻的糯米点心)当作晚间饭余。

我在房里吃着麻糍,看手里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上撒一层糖桂花,神思不由又想起自己趴在山石上与方应看干那荒唐事,脸上红一阵热一阵。

我于他眼中也像这甜甜糯糯的小点心么?分神间一个不注意就咬到了舌头,立时就流血了,口腔里一阵腥甜。

我推门本意寻口水喝,站在楼上的走道却被楼下花厅吸引住了,他把玩着玉扳指坐在上首,花厅中坐了一圈子人,滕家的,郡府里的,还有看着便行军习武的虬髯大汉。

他不总开口,大部分时间是听那些人恭敬地与他说事,然后略一颔首,或是驳回,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就搭在黄花梨木的交椅上,偶尔木料磕碰着玉扳指发出轻脆的响声,我看得久了些,杯子撞在小柜上当啷一响。

花厅里的虬髯大汉立刻把手按在腰间,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直直盯着我,滕家人知道我的身份,往前抢一步把大汉手里出了三分的刀按回去,一面笑着:“洪九,作甚么呢,那是侯爷的小君(古代对诸侯之妻的敬称)”。

那个叫洪九的汉子面上一红,忙抱拳喝一声:“冒犯。”又对着方应看一礼。

这么说着,堂上好些文人便起身朝我作揖,口中呼着“见过小君,小君安康”之类。

我藏不过,便在廊上站定,朝花厅那面端端正正回了个万福礼,方应看的那个角度看不见我,便从厅上下来,冲我递了个秋波“房里等我。”

我向他吐吐舌头转回去,大宋女子地位不高但方好看很给我面子,我一路回去还能听到他说“家中小娘子性子闹一些,诸位继续。”

我躺在床上一面看他的《六韬》,一面摸着那块红叶帕子。

方应看没让我等太久就来了,他解开金纹螭龙外袍,身子便压了下来,我小小地惊呼一声,忙拿书挡开他,又扯到了舌上的伤口,他将书抽走,拇指抵在我下颚上。

“怎么饿起来连自己也咬,府上又不是没有买肉?”

我哀哀戚戚地剜他一眼,含糊不清地嘟哝着“唔怕是好一会不能恰点心嘞。”

他被我这副样儿逗笑,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张嘴,本侯来给你上药。”我把下巴搁在他手掌里,乖乖伸出舌头,这情状越想越觉得像小巴儿狗。

不过方应看的药倒是很管用,凉凉的还有一丝甘甜,他见药上得差不多了,就像安抚小狗儿一样摸摸我的后颈子“含上一夜,明日便能好。”

我冲他眨眨眼睛,熄了灯,乖乖巧巧地在床里面躺好,给他挪出一大片位置,他除了衣物上来,便又习惯性地去咬开我颈侧的系带,咬了一半才想起什么,狠狠地丢一句:险忘了小娘子今夜开不了口,那我明日可要多收几分利息。

啊我明日怕又要夜不能寐了。

 

未完待续❀

下篇指路→江南道·婺州·盖章

求评论呜呜,好孤独啊!

疯狂安利婺州,欢迎大家来我的家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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