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昭

○与他前往浮玉山春狩，小河豚遭遇险情！金国四太子展开追求攻势？

○汉家旌旆连围合，奉国山川入望低。

花色缠临珠缀发，柳阴欲傍金堤齐。

——【宋】司马光

○上篇指路→江南道·杭州·病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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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很长，关于一只狐狸，一条河豚，

本系列是长篇连载小说，看官们可以当成是公元1113年开始的以小河豚为第一人称的日记。

现在是公元1113年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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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玉山离这儿还有好一会功夫，这次春狩名义上是柳子浚牵的头，所以城里的名门望族巴不得借这个机会互相走动，呼啦啦一阵风一样纷纷携了妻侣上赶着响应，天才蒙蒙亮，城外就排了一溜儿队伍准备往山里走。

我的车撵被狐狸特意安排在后头，这儿稳当又安静，看护的仆役也多，我瞧见前头的牛车上顶了一整套游春帐子的行头，白苏苏的小花坠下来一摇一摇的格外好看，心中不禁咦一声，就问他：“赖皮狐狸，我们要睡帐子？”

方应看骑在马上，袖子上的螭龙被风卷起，转回头促狭地笑一笑，“是啊，娘子可得抱紧我，这夜里的风冷着呢！”

真是不知道羞的哦！天还这么亮呢！见我红着脸打落帘子他就笑得更得意了。

说是春狩倒与秋猎大不相同，男子们虽都带了弓箭，却只用象征地打几只獐子，野鸭儿什么的，更多还是品茶赋诗，踏青郊游，女眷们也乐得聚起来聊些姐妹间的话儿。

约莫走了两三个时辰，日头已悬在中天，浮玉山可算巍巍然显于眼前了，狐狸拿来一纸包鼓鼓囊囊的东西，冲我眨眨眼睛，香的我鼻子险些掉下来。

“仔细着，别又咬了舌头。”他绕到我后面帮我整理乱掉的鬓发，我只盯着眼前的叫化子鸡，浇了酱汁，撒了葱瓣，酥脆甜麻，唇齿生香，哦，这咬了舌头也值当。

这会儿彭尖却来了，将他拉一边去耳语几句，狐狸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与我打个手势就到前边去了，我将鸡骨头、油纸包收拾妥了，歪在搭起的棚里休息，在杭州城虽然能靠着方应看这棵大树，但真正熟识的各个府邸的女眷压根就没有，她们都三三两两坐一处儿，我就颇有些尴尬了。

“汉家......夫人。”乌珠瞧我一个人坐着，冲我招招手，站在离我好几尺远的地方，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日的事不要介意啊。”我不是对方应看不忠，只是在一个十五岁少年面前实在没有什么脾气，又是那么金子一般夺目的少年，他穿了露出胳膊的短袄，麦色的肌肤在漏下的光影里有着林木一样淡淡的纹理。

“不会......不会。”他走近了几步递过来一只精致的食盒，示意我打开。

我环视了一周发现每家的轿子里他都派使女送了，女眷们都有食盒，只是给我的是他亲自送。

“我家乡的.......很好吃。”乌珠的汉话依然不流利，但比起那日进步了不少。

我禁不住诱惑又不好却他一番心意，打开了一瞧，居然是晶莹剔透的乳酪糕，上头还用薄荷叶、红葡萄丁点缀了，尤其在我吃了一整只叫化鸡以后，简直是饭后消食甜点的上上选！

“四......四殿下，这是我平生吃过最好的了！”要不是在宋人堆里，我真想认他作亲弟弟！

他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脸红扑扑的，鸦羽一般的睫毛打下一小片阴影，“还是叫我乌珠吧。”

我愣一愣，应一声，又听他低声说道“我家里姐姐与你很像，夫人。”

我来到这个时空，师门里虽有月牙儿，问舟师兄但跟了狐狸以后就不常见面了，所以我能讲话的就只有方应看，“好啊，乌珠，我稍长你一些，唤我额云吧，女真语是这么说么？”

少年的眼睛亮了亮，忙道：“是，是额云！”

“哈，小四你在这儿呀，我找了一圈了。”完颜宗望居然也来了，瞧见乌珠在与我说话并没再责备他，只是说午后就进山春狩了，问我要不要一匹北边的快马。

我谢绝了他们兄弟的好意，解释说前两日得了风寒不能再上马吹风。

正说着彭尖折回来了，向他们作一礼，不动声色地挡在中间，只道“劳两位殿下费心思，爷找了一匹小矮马，走得稳当。”又几句送走了金国的两位，转头告一声“主母容禀，此行万万当心，爷在前边等您。”

我跨上小矮马哒哒地走到狐狸的白驹边上，他将自己的鹤氅兜头兜脑罩着我，我嗅到了衣袖里的龙涎香味道，脸又不禁热了热，他贴过来打趣道“想着什么好事了，也同我讲讲？”

啊，大尾巴狐狸！我驱了马绳想要快快地跑开，但这小矮马仿佛与白妹儿很要好，总是贴着走，还拿头蹭一下，蹭一下，我就往方应看那边跌去，恼得我脸儿红一阵白一阵。

“侯爷，这周边村舍赤麂黄鹿成祸，啃噬庄稼好多，毛色光亮得很，这前儿就有不打两头？”柳太守看着文人模样，打猎毫不含糊，挽起袖子就来鼓动我那好郎君。

“哦？柳大人带个路。”他又捏捏我的小脸“正好能给夫人做双毛鞋，免得冬日里身上又冰冰凉的。”

好嘛，又剩我一个了，虽然边上就有侍从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密密匝匝的林子光都照不进来，还有雀儿虫儿突然发出的响动，嘶，可不要有蛇啊！

“额云在看那锦鸡？”乌珠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我觉着他应该走在前边，后面都是爱玩一些的小姐啊，夫人啊，还有要卖弄一身本事的纨绔。

“啊，对，这家伙吃得好肥。”正说着少年就手臂一曲给我射了下来，一面下马去捡一面朝我道“炖汤......好喝。”哦，乌珠真是太明白吃货心头想的事儿了。

“别，别动。”正当我也下马去接那只肥肥的猎物时，他却喊住了我，我汗涔涔地瞧着他，只见少年抽出腰间的刀来，刷得劈向我身后。

“嘶，嘶，嘶。”草叶间细微的声音聚拢过来，十数条婴孩手臂粗细的尖吻蝮在昂首吐信，一条狠狠地咬在马屁股上，小矮马受惊奔逃，钻入林子里不见了。

一时间周围女伴们的尖叫声，马嘶声，慌乱的脚步声不断，潮水一样铺天盖地，我身上没有利器，勉强掏出了火折子点燃树枝抛去，亮起的火星暂时让蛇群近不了我身，可是它们在附近打转，准备等火星灭了就立刻反扑。

“呜呜呜，我害怕，呜呜。”这关头，一个身上穿着富贵锦的小男孩跌跌撞撞跑向我。

看他打扮许是哪一家的小公子？我没有多想就蹲下来朝他伸手，示意他快过来。那小孩子也喜悦地向我伸出手，一点点走近。

“嚓。”一支细小的箭簇穿透密密的树枝，从我搭在肩上的发间擦过，然后正中那个幼童的咽喉，那具小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喉头咕噜咕噜两声响动就栽了下去，鲜血大片大片涌出来，浸透了我的裙摆，我跌坐在地上，嗓子被什么堵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是一条命。

而神思恍惚间男人的手臂从后面紧紧护住我，声音低沉：“他已经死了。”

我低下头看清了他手上的玉扳指，那只手很干净，细长白皙，曾在无数夜晚解过我的衣带，抚摸过我的肌肤，可为什么我会再一次感到溺亡般的恐惧。

未完待续❀

下篇指路→江南道·浮玉山·暖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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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小侯爷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众人又该如何闯出蛇阵？小河豚又该如何化解内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