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昭

晨钟催落月,宿火乱稀星。

【方应看】秉心

○小河豚对簿公堂,扬眉吐气。

方狐狸喜当师娘?

(我康康又是谁在记挂我夫人!)

看大宋双商在线恩爱小夫妻如何扭转战局。

○区区岂尽高贤意,独守千秋纸上尘。

——【宋】王安石

○上篇指路→江南道·杭州·水仙

狐狸狐狸听我解释呀~→总目录

这个故事很长,关于一只狐狸,一条河豚。

※本系列是长篇连载小说,看官们可以当成是公元1113年开始的以小河豚为第一人称的日记本,胖鱼不是真的很胖啦!是亲昵的称呼哦,还有一点,方狐狸=方应看,所以狐狸啊,赖皮狐狸,野狐狸,坏狐狸都是指咱们的大宋小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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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一回起的这般早,一想着待一会儿要对簿公堂,说不怕么,那定是哄人的话,狐狸也起来了,坐在书案前抄抄写写,眉头锁得紧,我一过去,他就慌慌把纸遮了,藏在背后,露出一点点无辜的神态来,笑着劝“好娘子,先喝粥,加了好大两枚金丝枣咧!”

我知他是在看昨夜我写的石蕊反应式子,心里不由好笑,扒拉两口甜枣小米粥就瞪他一眼,这可好玩了,他故意被我搅得手足无措,瞧着瞧着紧张的感觉也纾解多了。

这件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按照惯例就由所辖县域的县令来审,我是“案犯”,也就是被告,苦主倒是分两拨,一拨自然是买了衣裳回去发病的,一拨就是苏记布行气焰逼人的老板娘苏彩玉。

人都道苏记能在杭州城做那么些年龙头不倒,一大半就是因为她这个当家的泼辣,虽说丈夫早亡,却能一面看顾生意,一面把持家务想来的确很有本事,可我也并非任人欺凌的兔子,不该我背的锅绝不能教人顺藤牵出方应看,指摘他的不是。

既然是上堂对峙,与此案无关的就需避嫌,他送我到官衙附近的胡同里,路上也没说什么,只教我放心去做,对面的就当萝卜白菜,无需管的,到点了他自会去门口接我。

我轻轻应一声,刚要下得车去,袖子又叫他扯住,带回怀里,“小胖鱼,别怕。”我回抱住他的腰,也冲他扬起一个笑来,“瞧着看本夫人的厉害!”

还未升堂呢,小厅前就聚了一圈人,苦主不能都出面就和苏记商量妥了,请了一个赣州的名状,要告我个谋财害命,又要洗脱苏记的连带之责。

唱过一遍升堂,我的状师却迟迟没到,在这些人眼里,案犯哪里用得着辩护呢,可笑,低头认罪就是。

“你有什么要说的,鱼氏?”

我抬起头,站的腿有些麻了,看着那个县令的眼睛,纠正了一句“大人,民妇夫家姓方。”

“哦哦,方鱼氏,你的讼师呢?”

堂外登时哄笑起来,有的说狐狸精的讼师那也得请一只妖怪来才配得上嘛,又有说原来的讼师一听官司就折了腿,打死不来堂上做辩了。我苦笑想着也可以自己为自己说话嘛,却听得有一道耳熟的声音传来“哎哎,大人,我在这儿呢,我是她讼师!”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昨日庆春堂见的华大夫,他脱了医师的灰袍,今儿收拾得清爽,往我边上一站,与我低语道“小鱼娘子,放宽心,我做辩妥妥的呢!”

“你还当状师呀!小华佗,别被妖精蒙了心哦!”人群又爆出一阵嘲弄。

“哎哎,人总要吃口饭的嘛!”这男人倒是脸皮比墙厚。

“肃静,肃静!”县令干咳一句,拍了拍惊堂木,又转过头问我们“本官要听听你们有什么话说。”

“大人,可否让我问苏家娘子和她的状师几个问题?”

“啊,准,准了!”县令靠着一面屏风,好像屏风后面有什么小动物踢了他一脚。

“你说是我在布里下毒?可有证据?”

“满院的伤员可以为证,他们都穿了鱼家缎子庄产的布呢!难不成是苏家娘子自己害自己生意!”对面状师张牙舞爪。

“哦,那可有人证?”我扬起眉毛,知道她肯定有下一步准备的。

一个小孩转回头不安地看了苏彩玉一眼,站到了堂下。

“这是邻居的娃儿,你与大人说,那日去后院捡纸鸢看见了什么?”好嘛真是连孩子也用上了,我倒要瞧瞧!

“我......我瞧见这个叔叔往一口放布的缸子里加了东西!”哈哈,这小孩居然咬到华大夫身上了。

也是哦,华蔺会出现,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他定是误以为这是人犯之一,才急着去认,结果闹了乌龙。

小华佗也不急,走了两步蹲到那孩子面前,“小伢儿,看仔细了吗?真是哥哥我做的事?”

我也玩心大起,一面去看汗涔涔的苏彩玉,一面从袖子里掏出盛放石蕊粉末的小罐子,“好孩子,是这里边的东西吗?”

我瞥见华大夫憋笑得要出内伤了,拿脚尖碰了碰,教他收敛点,这还在公堂上。

“是!就是这个!”那个小孩子重重点了点头,堂外已经有人议论纷纷了。

“大胆妖女,居,居然敢带毒药上堂,他们是一伙的,这是要杀人灭口啊大人!”对方的状师也急了,忙把火引到我们身上。

“这,这,方鱼氏你的罐子里究竟是什么,可否与本官说说?”县令不停地揩着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我有种感觉他是被谁胁迫着一样,连带对我的口气,一点儿也不像在审犯人!

“是,既然这个孩子说看见华大夫受我之命在浆洗布料的缸中下毒,那么便由我亲自示范这种秘药的效用吧!”

堂外的人都纷纷伸长脖子想看个仔细,我向衙里讨了三只白瓷碗,盛满清水,倒入石蕊粉展示于他们。

“咦,变紫了,快看!”

我又向仵作讨了染毒的布料浸出液,转而向堂外的人道“诸位今日可有身上穿着鱼记的么?方便借于我布角一试吗?明日定奉送两件!”

“我,我的帕子是花朝买的,就在城南鱼记!”一个鹅蛋脸的姑娘挤进来,将干干净净的帕子递给我。

我向她道个谢,将帕子扯了一小片浸入最后一只瓷碗里。

县令从堂上站起来,亲自站到矮几前查看。第一碗是清水,紫,第二碗是毒料,蓝,最后一碗是鱼记的帕子,紫。

“原来是比银针鉴毒更高明的法子啊!”仵作的眼儿滴溜溜黏在罐子上,哈,他也想要秘药的配置法了。华大夫呢,护崽儿一样,将罐子藏了个严实。

“所以,这小孩说了假话,是作了伪证!”华蔺站起来捏了捏小男孩的脸,那孩子哇的大哭,“姨娘,姨娘,你骗人,你说这么讲就有糖吃的!”

听得这孩子这般哭闹,大伙儿长眼的都看明白了,原是一出栽赃陷害的好戏,苏彩玉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了。

“苏氏,你有什么话讲!快从实招来!”县令拧着眉头,把惊堂木拍得啪啪作响,那吵吵闹闹间我却恍然听得一声轻笑,带点小得意,是狐狸来了吗?

“我,我说。”

苏彩玉咬着唇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抽抽搭搭地卖起惨来,讲着自己男人如何惨死,鱼记又如何抢的生意,一番添油加醋,居然还有人唏嘘不已。

“苏娘子好没道理,怎么,我家夫君手脚健在但也全是靠鱼记养活,生意这档子事讲得就是利己利人,互惠双赢!”

“好,好啊,说得好!”门口又大排场地出来一位锦袍大官,定睛一看,居然是柳子浚柳太守,我记着方应看说他不爱读书,偏爱商贾之事,也难怪这会子如此捧场了。

县令慌慌地站起来行礼,柳子浚是他顶头上司,此刻居然驾临公堂,实在让他又惊又喜,喜的是总算可以吁一口气了,屏后坐着阎王,堂前来了财神,天知道他今儿出了多少虚汗

“还等什么,结案吧,摆的那么亮堂了,苏氏不但犯下这等恶事,还诬人清白,有什么泪儿就去牢里抹吧!”柳子浚大袖一挥,暗暗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冲我挤挤眼。

我不再看苏氏被拖下去的惨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不去听堂下人对我如何美誉,这些人今儿要不是撞着乌龙百出,秘药显灵,定是要咬死我的罪。

啊,这会子我只想着狐狸,想着快些与他说,外头风也大,他是坐轿子等呢,还是骑马儿接我呢,怕是要急坏他了!

“哎哎,师父且稍稍,这么急做甚么,女子一言也当驷马难追!”

“好,好明日来鱼记找我,我与你说道这秘药是怎么回事,都教与你!”我看他还是一脸不依不饶,便放了狠话,“你师娘若是再等不着我回去,怕是要泪撒西窗,魂儿也给哭断!”

他摸了鼻子嘿嘿一声,忙唱了喏,远远地还与我嚷着“代弟子问师娘的安!”

我捂嘴笑着,想到方狐狸万一听见这话,那脸上的表情定是又红又紫,好看得紧!

“哟,娘子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呀!”一双大手往我身上一捞就将我整个人抱起来。

我顺势缠住狐狸的颈子,往他唇角上狠狠吧唧一口“好事儿呀,苏记再也不能找我们麻烦啦!”

他蹭一蹭我的鼻子,学着方才我在公堂上的样子道:“我家夫君手脚健在但也全靠鱼记养活?”

“不,不不不,爷,主子爷,好郎君听我解释吧,我能说得明白!”

“嘘,这也不无道理,那么待一会儿可要好好辛苦娘子养.活.我!”

他的指尖抵住我的唇,嘶,不好,白日便要遭!连本带息可是赔死我了,呜!

 

未完待续❀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永远不要小瞧男人顺坡下驴,打滚耍赖的本事,比如某只狐狸!

下篇指路→江南道·杭州·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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