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昭

○向狐狸借钱，什么,要收利息吗?

大宋夫妻日常，河豚逐渐狐化？

○北抛衡岳南过雁， 朝发襄阳暮看花。——【唐】吴融。

○上篇指路→江南道·杭州·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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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很长，关于一只狐狸，一条河豚。

本系列是长篇连载小说，看官们可以当成是公元1113年开始的以小河豚为第一人称的日记。

小说与现在的时间基本同步，也就是1113年春天三月中旬~没有完结，真的我才写了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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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行风波已过去四五日，听华蔺与我说，苏记已无人经营，连着关店好几日，连伙计帮工都跑了，苏彩玉当年可是连汴京名媛贵妇都多有交情的，眼下却人在牢中连个赎买人都找不着。

“如果把那铺子当了，便可赎出去谋些别的。”我一面拨着算盘，一面与这新捡的徒弟搭话。

“哟，小鱼师父啊，您可真是菩萨心肠，她那店哪里敢有人接手？连招牌都连夜给人泼了狗血。”

“我有个大胆的主意，你替我先看着店！”我灵机一动，扔下算盘就骑了马跑出去。

苏记开在城北，杭州的布肆也就四五家大的，此刻都盯着这块地儿，蜂窝一样瓜分城北的生意，为了多招一批客，已是纷纷折价媚好，眼瞧着鱼记的布也要被迫降价，我与狐狸打了保票，得给他长脸子，怎么也不能把店做亏了吧。

方应看心思缜密，想我第一次接手庄子，难保有周转不过的当头，就为我留了一批能现取的银钱在百萃银铺中，当他把那块写着天字贰号的小玉牌塞进我手心时，我差点抱着他的腿大声喊爹。呀，这话可千万别教他瞧见，到时要笑掉大牙的。

“老板，取些银子花花呐！”我将小玉牌扣在黄花梨的台面上，还是第一次来这儿拨银两，瞧着什么都新鲜。

“哟，贵客，是要记在那一位爷的账上吗？”银铺老板瞧见我的玉牌，满脸堆笑，忙叫伙计给我看了一杯上佳的安顶云雾。

“嗯嗯，记他头上便是。”我笑一笑，打起了先斩后奏的主意，在递过的宣纸上圈定了要划出的银钞，又留了名字和方应看交予我管着的私印。

银两自是重的很，铺子便换成交子兑于我，这种轻捷的纸钞最早兴于巴蜀，也是因为布帛买卖，真真是薄薄蝉翼纸抵得黄金屋啊。

到了县衙口，这种事自是不必劳烦县令，我便直接找了当班的捕头，也不好到处借用狐狸的名头，便用一点点碎银买了门路，好叫我见上苏家娘子一面。

地牢里阴暗潮湿，捕头见我穿戴晓得我背后有人罩着，还特意递了个小灯笼过来，“小娘子，一刻钟哈，您别摔咯。”

我应一声，摸到一间小室门口，那苏彩玉蓬头垢面正在啃一个石头般硬的馒头，整个人瘦了一圈，听到有动静，慌慌地跪倒在门边，一面伸手过来，一面惨呼“我知错了，大人！”

“是我，苏家娘子。”我把兜帽掀了，从食盒里掏出一只热乎的甜豆包。

“哼，你来做甚么。”好嘛，这女人还真有脾气，居然眼神里还是恶狠狠的。

“你不吃哦？刚买的，热腾腾呢，那便我吃吧。”说着我就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她熬不住一把夺去便狼吞虎咽起来，还好我有备着小米汤，也叫她能缓一缓。

“小鱼娘子真是气色日好呢！”她吃完拍拍袖子，嘴里不落又开始酸酸的腔调了。

“嗳，倒是有一事夜不能寐，苏娘子也是敞亮人，我便说个明白。”

“你那小公子也早就是念书堂的年纪了，此时却在我铺子前哭骂，又是狐狸精，又是“还我娘亲”的，你想啊，这来往都是人，我家郎君憨傻，断不会因为几句狐狸精而抛下我，小公子满嘴粗鄙之语，教那个夫子啊，大员听见，终归秋闱应举面子落尽哦！”

苏彩玉拧着眉头一言不发，宋人大兴诗文礼教，最是看中一张面皮，读书人食不言寝不语，更不用说当街破口大骂会给将来仕途添上什么污点了。

“呵，那你倒是使个神通把我赎出来，我便教他住了口。”这泼辣娘子似乎不相信我能那么好心，也不信我有那个闲钱。

“好，我今儿个就是赎人来的。”我拍一拍手，将食盒收拾妥当，“只是能不能出去，还要看你怎么做。”

一刻钟也差不多了，我摆出笔墨与契书。“两千七百两，一口价，多得也没了。”

这已是鱼记整三个月的收入，离了杭州城，买一所小院子，雇几个粗实婆子丫头，足够！

“不签，我便走了，再待下去，也没甚么意思。”我向来不是心慈手软又拖泥带水的人。

她咬紧一口银牙，狠狠地说了句“真是个狐狸变得。”最后还是签了字。

我嘻嘻一笑，捧了签押，招手叫捕头过来，与他去办提人的手续了。

暮时从鱼记回府，方应看刚巧在我前头，便将马龙头一别，翻身下来，就是两条街了，也要与我挤在一辆马车里。

“唉，别靠着了，我身上脏呢！”我见他没骨头一样歪在我身上，想起刚从大牢里赎人出来，一股子霉味，他这么爱干净的人，一会儿又要去热汤里搓上半天。

“去哪儿了？”他将身子支起一点，鼻尖凑在我怀里嗅了嗅“云雾茶，甜豆包，徽州墨，还有潮湿的尘气？”

他勾着唇用扇子往我脑袋上一磕，“说吧，拿下苏记的契书用了多少银子。”

“两千七百三十六两，正巧我三个月能赚的，一点点还着，好么？”

“这回倒是脑瓜机灵，那店原是三千两还算压着了，地儿宽敞，要把鱼记搬过去？”

“南城的营生刚有起色，自是搬不了，不过北边那么大一块肥肉呢，你教我光瞧着吃不得多难受。”我讨好地与他捏捏肩，这事谋划在我，出钱全是他，我知道怎么哄他高兴的。

“利息随你开，这事我再打个保票，若是不成，罚我一年不吃糖啦。”

他轻轻笑一声，捏一捏我的小脸儿，凑过来低低一声“瞧你一会儿表现~”

好嘛，真是不知羞，我红一红脸，想起箱底藏的那件薄纱胸衣，火红火红的，嘻嘻，这下定教他满意。

未完待续❀

下篇指路→江南道·杭州·小别 

今天龙涎香到了，我特意猛吸了一口，差点晕死在台阶上，但是真的越闻越香，到后面味道很柔，有点像话梅，超超超迷人，我要醉了，我手腕里全是小侯爷的味道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