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昭

晨钟催落月,宿火乱稀星。

【方应看】折戟

○河豚独自应对危机,钱塘告急!

○雨过疑留迹,风飞去莫遮。

谁云寒濑底,折戟伴沈沙。——【宋】陈宓

○上篇指路→江南道·杭州·小别

先别哭,康康这个→总目录

这个故事很长,关于一只狐狸,一条河豚。

本系列是长篇连载小说,看官们可以当成是公元1113年开始的以小河豚为第一人称的日记。

历史为骨,艺术为辅,真假自鉴,看官慢用!详细的史料细节可以看一下评论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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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关头,主子爷将剑一横,直直把船舱劈了个大窟窿,沾了血的剑尖就悬在我鼻子前边,堪堪停了——”香岁并起剑指给我演示,我那好郎君是如何手刃水匪,救她们姐妹于妓船上。听得我心旌荡漾,摸着茶壶拿手肘碰她“然后呢,然后呢!”

香年看一看我只道:“主母真要往下听吗?”

我点头如捣蒜,当然想知道他难得英雄神武的一面呐!

“主子把船上的人杀了个干净,身上却没沾着什么,于是拿了一支火折子冲我们几个笑一笑

”一会子要烧船了,离岸不远,水也不深,几位自行请便吧。”

“就,就跳下去啊?”虽说暖融融三月日子,这故事却听得我浑身凉意,但细想又是狐狸做得出来的,他常与我说“好死不如赖活,人啊有多想活下去,就有多大后劲儿。”

“是,想活的都跳了。我们带头下去把衣物细软都丢了,可香岁跳得太急,一头撞在橹桨上。醒来的时候,主子爷正拿着两锭雪花银瞧我们咧!”

“哦,他的心也不是全黑的嘛!还有一块是白白的?”我捧着脑袋,你问我狐狸是不是个坏坯子,呐,他的性子很难讲明白的:说他强悍得要死了,却帐子里柔情蜜意与我咬着耳朵掏心窝子,说他孤傲得冲上天去,却也能教黑白二道的无数英才甘心俯首唤上一句“主子爷”。

他,不是个简单的坏坯子。

“嘻,这话天底下也就主母敢说了!”香岁喝干净了盏子里的茶,冲我挤一挤眼。

今儿的故事说完了,她们明儿就又讲一个,第三日也是......

于是我这连着八天来,白日里听她们姐妹讲故事,在店里一忙就是一天,也不难熬,最吃苦的倒是夜里,虽有那么多丫鬟婆子同住在府中,关起门来还是一人。

我只有抱着他的玄色狐裘,点了安神香,才能勉强合眼入睡,可也睡不踏实,时而是惊涛骇浪,时而又是兵刀烈火,却独独没有梦见他,啊,真是急死我了,人都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坏狐狸能与我梦里见一见也是好的呀!(梦是反的,诸位!

又过了一日,案几上的正字还差一笔了,我使了小心思,这第九日没过就重重划了一道墨印子,说话不算话,狐狸变小狗哦!

“主母容禀,外边有一姑娘求见,说是太守府的陈小娘子。”九九站在廊下对我道,我心头一跳,总隐隐觉着要出什么事了。

我到花厅里,陈阿枝正出神地盯着堂上悬着的画,那是我与狐狸初初相识时所作的一卷古道赏枫,他宝贝极了,一直收着,多少名家墨客的不挂,偏要我的。

“真好呀。”那女子静静地看着画儿,面容清隽,行止端庄,她眸子红了红,却没有滚下泪来,与我深深地一个万福“阿枝见过小君,斗胆请小君想个法子救救我家老爷!”

陈阿枝是柳子浚的夫人,我与她见过几面,愿意管她叫一声夫人的,而更多杭州的名门贵女却瞧不上她,因为阿枝是柳太守买来的舞妓,柳子浚的府里只有一个女孩子,可她按祖宗规矩做不了夫人,只能叫小娘,陈小娘。

“阿枝你慢些说,怎么了?”我教她与我一同到宽敞的坐榻上,给她暖了一碗甜汤蛋羹。

“是朱勉......捉住花石纲的缺儿,上了本子,派兵软禁了老爷。”她端着蛋羹没有动勺子喝一口,继续道“他募有江湖的刀手,把太守府围得铁桶一样,管家送我出来,却也死在刀下了。”

我一面宽慰她,一面定了定神,这柳子浚可是一方太守,官儿不小了又是与狐狸一道的人,按理就算朱勉是“东南小朝廷”也要给几分面子吧,这么急着发作必是盯住狐狸不在的空子,可明儿他就回来了,除非,我不敢想除非什么......

除非他明儿不能回来。

“你先在府里住着,我在呢,他们不敢来这儿捉人的!”我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先吃点东西,

正说着又有下人来报,说有朱家雇的刀客上门了,喊着要捉逃奴,还要动手搜府!

我一听,这还了得,绝对不能丢了侯府的脸子,勉强压住气,去房里请了方应看的神通侯印来,换一套绛紫色大袍,就算“鱼假狐威”了。

还未到前院,就见着几个魁梧的汉子,踱着步一脸不耐烦的神色,那九环弯刀可以直接砍下我的一条手臂来。

不能慌,不能给狐狸丢脸!这是堂堂侯府,天子之下,百官之上,哪里容得亵渎!

“哪里来的泼蛮敢在这道门内还携带兵刃!”我捧着那方印子,温良的羊脂玉染上了我的体温,就好似正握着那只修如梅骨,强大又让人安心的手,他的印,他的手,他的呼吸与神色全部涌了上来,将我填满。

那几个大汉被我这一出,震了震,为首的却依然不依不饶,“好泼辣的小娘子,我们奉朱勉朱大人的命来搜捕柳府逃奴,原是无意牵扯方应——”

“放肆!”我上去狠狠掴了他一掌,我从小到大没打过人,狐狸也不让我打,他舍不得脏我的手,可是眼下他不在,哪怕脏我的手,我这一掌也得打下去,为了侯府,也为了他的脸子。

我看着那个汉子的眼睛冷冷地说“侯爷的名讳也是你这样的东西能提的!告诉你那个主子,要搜府,请了上面那位旨意来。”

那个汉子被我打懵了,却又发作不得,我指挥护院的几个把门关上,回头的一刹手抖的厉害,只好拼命握紧那方印,想着是狐狸的手握过的呢,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阿枝,你与我好好说说柳大人的事,那些无赖已经赶走了。”陈阿枝对我深深一礼,开始说起朱勉以圣上修造艮岳为名,迫使周边郡县供奉花石奇玩,有一批贡品丢在杭州,这恶棍就带了几个人证咬定柳子浚勾结占婆,私吞财货,这才把太守府圈了。

“真是无法无天!”我张一张嘴,这话却由另一个人说了。来得不是旁人,正是庆春堂的华大夫。

“外边有几只苍蝇嗡嗡的,小鱼师父人帮你解决了。”他拿过一块丝绢擦了擦手,叼起一块杏子脯,还对陈阿枝眨了眨眼睛。

“那些人居然还敢窥探侯府!”我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前,出不来又憋不回去。

“您放心,以后他们那双眼儿就再也不敢抬起来咯!”华蔺冲我扮了个鬼脸,哈,其实我都该叫他一句叔叔的人了,也得亏有他帮忙。

“主母,主母!”出门采买的婆子忽然过来唤我,才到了小厅就慌慌跪在地上,只是掉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纳闷了,难道朱勉真的有那个胆子派人杀上侯府?

“什么事儿呀!”我紧了紧袍子,走到府门口,程老站在那儿,眼神很是不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

“你先站一站,我去看看。”华蔺呼啦一下站起来,将灰扑扑的袖子横在我面前,他脚步很快,箭一般奔了出去,我赶不上就只好站在院子里。

外面忽的就有一阵响动了,好多人在说话,好多人的脚步声,院墙很高,我看到一点雪白的经幡在飘啊飘的。

“侯爷回府——”

平时无人走的正门徐徐打开,我笑了笑,提着裙摆迎上去,看到高头大马上坐得不是我的夫君,

而是一口黑檀棺材。

未完待续❀

哭了算我!抱抱你们!轻点打我,呜呜呜抱头蹲好!

下篇有糖🍬👉🏻江南道·杭州·石榴 

还是想吃评论吃小手手吃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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